铜板加麻加辣

就,祝你我平安喜乐。

如意锁

古背ooc

文笔渣无逻辑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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潮湿的地牢,几点零碎的烛光,斑驳的墙壁上长了青苔,一个疙瘩一个坑的,腐朽的味道四周弥漫。


檀健次闭着眼坐在破烂不堪的草席上,背靠着牢门的木桩。


牢门外传来狱卒巡夜的脚步声,伴随着偶尔的几声窃窃私语。


“真是搞不懂这些权臣,已经有权有钱了还想谋反。”


“嘘,别讲的那么大声,你看看前面那个,就是左丞相的外甥。”


“左丞相的外甥?那个啊?可惜了。”


“说起来也是可怜,爹娘从小就不在了,舅不疼婶不爱的,模样长得倒是标致。”那个狱卒说着压低声音“好像他舅还想把他送去李相当个男宠……”


“真是造孽啊摊上这么个舅舅。”


“已经判下来,夷三族,两日后行刑。”


檀健次睁开眼睛,扯了一下嘴角,眼神麻木看着那几丝透过窗溜进来的微光。


一个狱卒压低声音说,“哎,你知道嘛,陈大将军回朝了。”


“在外面打了七年的战,守护边境守护我们国家的大英雄啊!”


“有人为了家国艰苦的守护在前线,有人却想谋朝篡位。”


“那陈少将也会跟着回来吧。”


“那是自然。”


外面响起了打更的声音,敲了五下,后面伴着更夫的唱说“天干物燥——小心火烛——”


那两个狱卒加快了脚步,“怎么这么快就五更了,快快巡完换班了。”


听到陈少将檀健次眼皮微抬,涣散的眼睛慢慢聚集了些光。


陈少将……是陈哲远吗……


想到那个小孩,檀健次突然勾起嘴角,伸出手想抓住跃过窗棂的晨曦,握不紧,只剩下飘浮空中的尘土。


「檀哥哥你等着,我一定会回来娶你的。」


「你还那么小,懂什么是喜欢吗?」


——


檀健次醒来的时候出了一身冷汗,他半侧着身扶着床边坐了起来,脸色苍白的看着四周陌生的景象。


自己今天不应该被处死吗?这是什么地方?


“吱呀——”开合的门声拉回檀健次的思绪,进来的是一个戴着面具的男人,看不出相貌看不出年纪,手上端着一个托盘,上面是一碗清香淡粥。


“您醒啦。”男人把托盘放桌上,转身对着檀健次行了一礼。


“你是谁?”声音又低又哑,檀健次皱着眉看向来人。“这是哪里?为什么要救我?”


“属下叫初四,这里是兰苑。是主上救的您。”


“主上?”


“这个需要等主上自己来告诉您,恕属下无可奉告。”初四说话一板一眼的,显得极其严肃。


“……”


初四拿起托盘上的粥走进床边,恭敬道:“您已经睡了一天一夜,先进些流食暖暖胃吧。”


檀健次看了看他手上的粥,又看了看他,微微皱眉又舒展开来,伸手接过碗,小声的道了一声谢谢。


“有什么事都可以吩咐属下,如无事请公子好好休息,属下告退。”初四说完又行一礼,转身出了门,随手关了门。


檀健次看着满屋简洁的陈设,蹙起眉头。


初四听声音年纪不大,应该双十不到,纪律性却很强。


他背后的主人是谁?救自己又带着什么目的?


自己……还有被利用的价值吗?



今年的春天倒是来的晚些,都三月了,昨夜还下了一场大雪。


山上的桃花都开了,雪还堆在花瓣上、树梢与屋檐上。


檀健次发现兰苑后山,出门就能看到一片白茫茫的雪景。


除了不能下山,初四不限制他的行动,偶尔能上山逛逛,踩踩雪。


兰苑里除了初四跟他没有一个多余的人,那个所谓的主人从未露脸。


不管那个人的目的是什么,檀健次自己孑然一身,身上并没有什么值钱的玩意儿,好像也没什么可以失去的。


而檀家,除了他,被赐死的,被流放的。


……檀健次伸手接过眼前叶子上的残雪,轻轻一捏融化殆尽,指尖微凉。


一道注视的目光格外强烈,檀健次回过头,却什么都没有发现。


初四在身后拿来裘风为他披上,说道:“天凉了。”


他的声音比平时还要低沉一些。


在这一个月里,檀健次习惯了初四的一板一眼,檀健次的指尖微顿了顿,接过初四手里的披风长带,道了句谢。


“初四,你可是身有不适?”


初四一顿,道,“没有。”


檀健次“嗯”了一声,没再多问,反而蹲下身把脚下的雪团成一个个圆滚滚的雪球。


初四道,“雪凉。”


“我不怕凉。”


看着檀健次冻得通红的手,团了三排的雪球,初四无奈道,“该回去了。”


檀健次摇摇头,哈了哈手,“再等下。”


“会受寒的。”


“好了。”檀健次拍了拍通红的手,满意的看着五行雪团排排站。


“初四,这个给你。”檀健次说着从披风下拿出一个雪团子,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捏的。


初四沉默片刻,伸出了手。


檀健次垂眸看他,指节分明,手指修长。


檀健次把雪团子放初四手上,抬头看着他,笑着的杏花眼弯弯的像月亮,“初四,有没有人说过你的手很好看。”


初四没有回答,指尖微动。


晚上回去檀健次果然受了风寒,整个人泛起不正常的红晕,哪怕房间里有地暖,他还是抖个不停。


初四给他加了一床被子,请来了大夫,开了药,告诫他这几天不要沾水。


喝过药之后檀健次就沉沉的睡了过去,初四备了些热水打算让他擦身子用,可看着熟睡中的人,又舍不得叫醒。


初四伸出手,轻轻贴在檀健次的额头上,还是有些烫。


手指慢慢从额头划到鼻尖、嘴唇,初四的眼神变得深邃起来,跟平常木然冷淡完全不一样。


此时,檀健次却倏地一下睁开眼,伸出手拉住脸上的那一只手,用力一翻身把“初四”压在身下。


“初四”面具下的神色微微诧异,感受着手腕上传来的热度。


空气中飘荡着沁人的药香,眼前人散乱着如墨的黑发,却又那么好看。


“初四”轻轻笑了,檀健次头还有点晕,一时不明白身下人笑些什么。刚刚翻的那一下已经用光了他所有的力气,现在他整个人都是软的。只要对方稍稍用点力,自己就会被推下去,明显对方也看出来了,可他却不动任凭自己被按着。


檀健次用着肯定的语气说,“你是兰苑的主人。”


“初四”答到:“是。”


“你为什么要救我?”


“当然是因为……”那人看着檀健次,眨了眨眼,从被按着的身份反手抓住檀健次的手腕,压低声音道:“想要你啊。”


那人食指指腹跟虎口有些老茧,是长年拿刀或者剑留下来的痕迹。


檀健次:“要个死刑犯?”


“你不是,你是我要明媒正娶的夫人。”


檀健次疑惑着看他:“……?”


“你怎么这么可爱。”那人看着檀健次呆住的表情,愉悦的笑了起来,眼里都是笑意。


“你到底……?”檀健次话还未说完就被那人轻轻一翻反压在身下,带着清脆的响声,只见那人胸口处掉出来一个如意锁。


如意锁看起来很旧,有些划痕,却又很干净,显然被呵护的很好。


这个锁……本来是他的。


「听闻你要跟你父亲一同出征?这个给你。」


「这个是什么?」


「是我阿娘留给我的如意锁,此一去,也望它可以护你一路平安如意。」


年幼的陈哲远眨了眨亮晶晶的眼睛,「定情信物吗?」


「……」檀健次叹了口气,「你啊,脑袋里整天想些什么呢。」


「唔,我身上没有可以交换的信物,但是檀哥哥,我会记得你的。等我长大回来,我便娶你。」稚嫩的声音郑重异常,檀健次对着他轻轻笑了。



有些尘封的记忆被拉扯出来,檀健次睁大眼睛盯着眼前带着面具的男人,嘴唇微颤,“你……”


“还以为哥哥早忘了我。”面具人松开按着檀健次的手,解开了面具。


熟悉又陌生的脸,檀健次紧握住手,指甲几乎嵌入肉里的,清晰的痛感才能告诉他不是做梦。


那个小少年长大了,比以前消瘦了一些,面部也更精致了,眼角微低看起来清清冷冷,也许是因为长年在外,经历过战事不断,他深邃眸子里还带着一股狠劲。


……陈哲远。


“怎么认出我不是初四?”


“……声音。”


“我离开的这些年,哥哥有想我吗?”


“我……”


“我可是…无时无刻都在想你呢…哥哥。”


——


檀健次昨天受了冷风,又受了惊吓,导致半夜一直睡不好,而罪魁祸首不见了踪影。


像场梦一样。


檀健次撑着起身,半靠着床头,墨色的长发有些散乱。他随手拿起放床边的发带,把长发全拨到后面去,随意的挽了个结。


脚步声由远而近,最后在门口停下。隔着门也能清楚看到外面的身影,然后那人抬手轻轻敲了一下门,随后便直接推门进来了,手里还端着一碗药。


“还难受吗?”陈哲远把托盘放桌上,端起碗走向檀健次。


伸出手摸了摸他的额头,轻轻“啧”了一声。


“怎么还有点低烧,乖,先把药喝了。”


檀健次眨了眨眼,低头喝完药后,又抬头盯着陈哲远。


“我脸上是有花吗哥哥。”


檀健次这个的样子实在太可爱了,陈哲远忍不住伸手揉了揉他的脸。


檀健次不解,“唔?”


陈哲远毫不掩饰的说,“你太可爱了。”


“你有什么想同我说的吗?”


陈哲远说,“再等等。”


——


春意渐浓,空气中的寒气也慢慢消散了。北去的燕儿南归,山间的百花也竞相开放。


山中泛着桃花香,清风吹过还带着阵阵青草香,外面阳光正好。


檀健次已在兰苑待了两三个月了,陈哲远期间忙忙碌碌,其实没多长时间同他见面闲聊。檀健次让初四帮忙搬了张长椅出来晒太阳,墨色的眼眸倒映着山中的春色,身着一席单薄的白色长衫。


陈哲远来的时候檀健次正盯着景色发呆,初四在他的示意下鞠了一躬后退下。陈哲远把挂在椅子旁的披风拿了起来,轻轻为他披上。


“想下山去看看吗?”


檀健次转过身,眼睛都亮了,“可以吗?”


“自然。”陈哲远慢慢靠近檀健次,直到两人只剩下一指的距离,眼神相对,“是你要求的都可以。”


陈哲远靠的很近,檀健次看着他的眼睛,鬼使神差的微抬起头在他唇边亲了一下。


陈哲远一愣,回过神来伸手抓住想后退的檀健次,他眸中带上笑意,瞳孔深处闪过一丝暗红,“哥哥……轻薄完就想走?”


檀健次反而有点窘迫,“不是……”


他手腕被陈哲远紧紧抓着,身体被抵在长椅上,少年墨色的瞳孔看着他,低头就吻上了他的唇。


少年的吻来势汹汹,扶着檀健次的后脑勺不让他磕到竹椅上,却也让他退无可退。


檀健次微微用力攥紧了陈哲远的手臂,他从耳朵开始泛红到了脖颈,直到陈哲远松开,他整个脑袋都感觉涨涨的,脸上热气不散。


如梦初醒般干巴巴的憋出:“我……你……”


“什么?”陈哲远目不转睛的盯着檀健次,唇角微微勾起。


陈哲远笑起来很好看,像冰层破裂后照进来的阳光。


山间起了一阵风,卷起桃花瓣四处飘荡,跃过墙面跑进了院子,落花满天。


陈哲远伸手轻轻捧着檀健次的脸,低声道:“我以前承诺过要回来娶你,从未想过要食言。”


檀健次闻言愣了愣,感受着陈哲远的手传到脸上的温度,是暖的,炙热的,干净的。


但他总感觉自己跟陈哲远隔的很远,况且,这种感情为世人所不容。


“我……”


“我知道你的顾虑。我……在绝境时脑子里想着的人一直是你,害怕自己对你食言,也恨自己那时没能力保护你……但今后的日子你可以依靠我,我会对你好。无论发生了什么,我都会护着你。以后是我的东西,全部都可以给你。”


“你是否愿意……”他顿了顿,“嫁与我?”


陈哲远语气听起来风轻云淡的,但抓着檀健次手腕的指尖微微收紧,背脊似乎也有些紧绷,连气息也掩了起来。


檀健次沉默不语,心思百转。


春日如此,繁花似锦,也不过只争朝夕。


半晌后,他对着陈哲远轻轻弯了弯眼角,开口道:“好啊。”



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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